2007/12/29

乾草的氣味





記憶,是奇異的事。

人的記憶體很宏闊,記憶的細胞深藏在大腦之「海馬區」 (hippo-campus)內,一切感官記憶包括影像、觸覺、味覺、聲音、氣味全部蘊藏於其中, 所以回憶應該是綜合的。但經驗裡當我們回想某件事,通常只得其影像,所謂歷歷在目是也,當時的環境聲音、氣味等俱在片段裡消失,回憶成為單一感官記錄。


然而,透過某些東西,回憶是會總體呈現的;譬如,一首歌。我有個這樣的經驗,多年前曾於歐洲居於友人家中,外國房子大,一個人睡一間很大的客房,時為四月上旬,空氣薄薄地滲著一層冰涼。一朝早醒,看著窗外的一片野草山坡,初春時節,草卻很乾很黃,甚是奇怪,打開窗戶,一陣濃烈的乾草氣息撲面而來,迅間把整個空間包裹著,那種氣味很難形容,既清朗,又蕭索,像是早春與深秋的融合。

當時收音機正在播著一首曲子,是 mike oldfield 創作之"moonlight shadow",音樂鑽入耳內,打了一個冷戰,感覺蒼蒼茫茫,莫可名狀。自此以後,每當這首歌綻現,便會嗅到那股乾草氣息,那時那地那感覺亦會浮將上來,籠罩全身,就像回到了當天那房子裡。

我們的回憶,總不可能整全,或情境中缺了一角,或人物裡少了一位,不是聲音違失了,便是氣味沒有了;那是記憶不夠牢固,還是感受未夠深刻?就像那段逝去的回憶,除了依稀的面容,可還會浮泛起衣領與頭髮的氣味?

2 則留言:

  1. 一年盡 , 想起李敖嘗言:「活在過去 , 心裡發毛。 活在現在 , 鬼哭狼號。 活在明天 , 風雨飄搖。 活在台灣 , 無處可逃 。」
     
    活在香港 , 亦不遑多讓 --- 看著如此這般的民主路 , 正發出歷時二十年循序漸進的體臭 , 看那皇后大道 , 繼續飄揚著金股齊鳴的銅臭 , 看大街小巷 , 草民為掙扎求存而流下的歲月的汗臭 , 看人間世 , 爾迎我送 , 朝啼暮笑 , 都不過是想在無常當中 , 抓住生命裡的一點點芬芳。
     
    命運是沒有嗅覺的 , 它只會混沌地前進 , 或嘎然中止。 人是有鼻子的 , 卻能感應人生的諸般滋味 , 得失寸心知。
     
    活在香港 , 同樣 無處可逃 。 惟有在一首老歌、一闕詩詞、一本好書和一句老友間的互勉中 , 尋得那透著草香的自由。
     
    老兄 , 新年快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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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. 新年新盼望。
     
    不敢奢望的一年,唯願能活得好,並有所進步。
     
    路,仍是無限的廣闊。
     
    新年快樂。
     
    God bless our worl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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