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/03/31
赤壁之戰 ~《念奴嬌 • 赤壁懷古》~ 蘇軾
一股《三國》風暴,正面吹襲大中華區域!電影《三國之見龍卸甲》即將上映,接著是今夏《赤壁》,一幕火燒連環船,將呈現於以億計金元砌成的影像上。
蘇軾,曾寫過一首關於「赤壁之戰」的詞 ---《念奴嬌 · 赤壁懷古》;此詞非常著名,堪可與他另一首《水調歌頭》相比。全詞如後:
2008/03/29
惱春風
春天,很是討厭!
每聽見「繁花盛放」、「欣欣向榮」、「一年之計在於春」甚麼的,就想到小學生時的教科書,感覺老餅無比,呵欠隨來。
暮春三月,江南草長。而香港之春,每年卻總有幾日大回南天,全港會頓時化造一個水袋。學校班房的桌子與椅子濕得像海綿一樣,兩乘三尺桌面密佈一萬顆水珠,足見「春天不是讀書天」。現代課室都有冷氣,情況改善了,但避得過學堂,避不過廳堂,無論家有恆產或家徒四壁,一到回南天,家中皆要狂開抽濕機,不出數小時便會抽出十加倫水,如此這般連續抽個五天,月底寄到的電費單便會把你嚇至送院留醫。
2008/03/26
歷史通俗課 ~《品人錄》~ 易中天
馬列主義徹底破產,中共高標傳統文化旌旗。
大套大套史詩歷史劇連續上演,一個一個歷史名嘴連環登場。那位談論古典詩詞、人生若只如初見,陌上花開緩緩歸的安意如,芳齡廿四,已榮登才女新貴。大陸網民多有說這些皆「雞精歷史」、「即食文化」,像一盤「文史哲豉油中餐」;然而,這也沒甚麼不好,中國文化失落了幾十年,讓它蓬蓬勃勃談起來,只要沒有被歪曲,當然是好事!
中國,是歷史的民族。不同於古埃及和印度,我們有整全的文獻,歷史發展面貌基本上全盤清晰,一頭鑽進細節裡,則浩瀚如海。研究歷史的方法,人言人殊,作為非學者之普通讀者,能參雜各式版本,正史與演繹文學互照,已非常不錯。譬如要了解一個張居正,除看《明史》外,也讀讀熊召政的《張居正傳》、黃仁宇的《萬曆十五年》,再看畢劉和平編寫的劇集《大明王朝》,然後把脈絡貫穿起來,空白了的地方再推敲演繹一下,整個張居正便立體起來,對這個人和他那段歷史,便會有個確當的認識,從而有自己的觀點及判斷。
2008/03/25
童話之死 ~《魔法奇緣》
人,是矛盾的生物。從嬰兒到孩童至成人,一路開竅成長,盡受世間薰染。為要在現實求生存、求發展而不斷學習,自我武裝;人,亦越變複雜;越複雜,便越不快樂,煩惱像影子般時刻相隨。於是,原來渴望成長的人類,反過來對兒童生起羡慕之心,唯願自己的靈性,能回到純白無染之狀態,重渡輕鬆快樂的日子。
2008/03/23
2008/03/21
惜取眼前人 ~《玉樓春》~ 歐陽修
法國路易十四時代,新古典主義文學誕生,其中一個特色,是形式上的嚴謹,它要恪守所謂「三一律」--- 故事發生在一個地點、長度不超過一個晝夜、只有一條線索。它的精神,是要把藝術表現在一個「規律」裡,透過這個規律的「束縛」,自有限邁向無限,這是很有意思的。這個「束縛」,不是要去束縛藝術自由,而是要求創作者透過對形式限制的突破,去表現強大的文學張力。中國的詩詞格律,便是一種形式的限制;詩人在特定框架內譜寫作品,把情感與文字高度壓縮後再放射出來,締造了很多千古不衰的力作,這是美學的強度表現。反觀今天的新詩,再沒有嚴格的形式限制,但真正令人震動難忘的又有多少?當然,這不是說新詩不好,而是不應一見到對規律的要求,便說它限制創意、要打破之,這便失諸於片面了。
2008/03/19
「生命佬」
梁文道寫關子尹先生的書《語默無常》。關子尹是中文大學哲學系前系主任,中大「現象學」一系的中堅份子。文章中梁說:「唸大學的年代,我很瞧不起一些滿嘴「生命」的學長同學,覺得他們把哲學變成了膚淺的心靈雞湯,懷疑他們一定是束書不觀遊談無根的無知之輩,所以還戲稱他們為「生命佬」。」看到這個名詞:「生命佬」,實在覺得很好笑。一則梁文道呢條友大學時期真係「好串」,二則「生命佬」這個 term 的確很「衰格」,它不同於攪電機工程的叫 「engine 佬」、麻甩醜男叫「核凸佬」,「生命佬」這三個字的味道可謂極之 cynical。
2008/03/18
殉道者 ~ "into the wild"
都市,是個熔爐,各式材料,沸騰於內。物質的虛耗、人際關係的摩盪、金錢與權力的鬥爭,壓力與你的心靈同在,有時會令人激生「出離」的衝動。
遠走高飛吧!揮開灰塵,逃離鋼筋森林!完全脫離物質枷鎖,飛入大自然 …… 一日咁多,頂籠三天!現代人,其實已無法掙脫物質,「大自然真生活」只是消費符號,到東非住樹屋純是獵奇式旅遊而已,住得超過兩晚,便會喊救命。
2008/03/16
為何而戰? ~《三國之見龍卸甲》~ 李仁港
三年前讀《三國之見龍卸甲》,已覺眼前一亮;因為李仁港用了一個很新的角度去寫這個三國人物 ~ 趙子龍。
烽火連城,群雄並起,這是個豪傑輩出的時代!羅貫中把一段天下三分國的歷史,講得神采飛揚,一個個英雄人物,從說書人的世界裡活了起來。這是有史以來最受歡迎的中國文學著作,中國人喜愛,日本人著魔,把它化成漫畫、電子遊戲 --- 攻略型的、對戰型的、劈友型的。傳統文化出口轉內銷,以千萬計的中國青年瘋狂了。然後,易中天大師開始品三國、吳汝森大師準備拍三國 …《三國演義》,成了「中國文藝復興」裡最烽火的狂潮。
2008/03/15
人在風裡 ~《鵲踏枝》~ 馮延巳
古往今來,無分中外,人的感情,必有共通性。譬如,人生短暫,永恆地沒法得到永恆。
李煜說:「春花秋月何時了?往事知多少。」春天花,秋時月,去了又來;往事,卻永恆地過去。詩人,把情感傾潑於筆墨之上,一瀉如注,如李商隱云:「書被催成墨未濃」。中國文字,漂亮得不得了,表達於詩詞,是美學之極致。便只一個「閒」字,閒情、閒暇、閒逸、閒時,亦儘皆不同。但在今日,談詩說詞,只會落得「老餅」二字。然而於西方,葉慈、濟慈、狄更斯等的詩依然大有人講,未曾 out。這除了以「中國文化失落」作解釋外,還可怎說?
都市人,有很多煩惱。白天在公司鬥爭失利,會愁眉不展,不如晚上唱 K 去。酒過三巡,便拉拉埋埋一角吐苦水、「講心事」。回家後,一覺醒來,煙消雲散,昨夜所思所感,忘得一乾二淨。物質豐裕了,人變得不再敏感,對好多美好事物,視而不見。夕陽西下,大大隻鹹強黃,很美,都市人卻懶抬頭,無動於衷。而詩人卻會寫下「雁背夕陽紅欲暮」,把一刻震動,凝造永恆。
2008/03/14
催命符 ~《二百萬奪命奇案》
這部電影仍在發酵!奪得奧斯卡後,被更大幅地談論、解構、猜想、解謎。原著與電影有顯著落差,“no country for old man”的主題是:人老了、out了,便無法緊貼世界的步伐。去年「天星」清拆,有參與抗爭的年青人認為「長毛」的一套舊了,不夠激;他們的想法,便是 no country for old man。小說的焦點,該是落在嘮嘮叨叨的老警上 (電影裡的湯美李鍾斯)。電影版則顯然不是,安東追殺路維,老警依然嘮嘮叨叨,但 no country for old man 已不是核心命題。
2008/03/13
情真漢子 ~《青玉案》~ 賀鑄
《青玉案》~ 賀鑄
淩波不過橫塘路,但目送、芳塵去。錦瑟華年誰與度?
月橋花榭,瑣窗朱戶,只有春知處。
飛雲冉冉蘅皋暮,彩筆新題斷腸句。試問閒愁都幾許?
一川煙草,滿城風絮,梅子黃時雨。
這是一首暗戀的詞,偷偷看,偷偷望;既含羞,又靦腆。
2008/03/12
有光的地方 ~《沒有光的所在》~ 馬國明
重量級文化人馬國明的最新城市現象結集叫《沒有光的所在》,取自張愛玲《金鎖記》~ 「一級一級,走進沒有光的所在。」漸行漸黯,步入不見光明之處,作者說:「也許是今天一個面目日漸模糊的城市。」這城市,指香港。何以面目模糊?因為她逐漸失去獨一無二的氣質,外表變得媚俗、個性變得無聊,無復昔日那標緻人兒,而是長街上人潮裡一張平庸面孔。
光,也是智慧的象徵。早期傳入中國的佛經,有叫《放光般若》、《光贊般若》,此光當然不是物理及光學的光。沒有光的地方,便是智慧不顯之所在;到底香港這地方,是政府抑或民間沒智慧?還是,都沒智慧?
2008/03/11
無常 ~《浣溪沙》~ 晏殊
人生,如風飄絮,變幻流轉,剎那成過。
活於都市的現代人,很難有這些感受。如矩陣般的鋼鐵森林,把一切都隔開了。大自然變成另一個世界,我們很少仰望天際,細看風雲變幻,因為頭上都是頂尖高廈;縱然腳踏大地,卻從不曾感到它的厚重,因為都站在人工而成的柏油道路上。在天壤之間,我們是佰生人,不曾關心宇宙的生成變化,懶去思索生命的遷幻無常。
古時的人,這感受卻異常強烈。沒有今日科技世界的激變、都市步伐的躁動,人會有更多裕餘,與靈魂一同起居,細味日子的淡薄,感受存在的悲喜。大自然融入生活,星辰日月,山澤風雷,都像親切的朋友,不似今日,與毗鄰同住一個石屎空間裡,見面亦懶點頭。古人,常感時日的飄逝,花落川流,生命只是大千運轉間一片孤葉,隨風飄零,一逝如斯。
2008/03/10
2008/03/07
陽光溫暖的日子
我從小便很獨立,沒法子,媽媽早遠去,生活在這個地方,我的理想,就是生存。
我聽到街坊說,這地方叫柴灣。這裡挺熱鬧的,終日人來人往;人多,對我來說是一個好處,因為人都喜歡把「吃完」的東西 --- 當然,在我的角度,這是「未吃完」的東西 --- 掉到垃圾桶啦、道旁啦、坑渠啦,這些地方去。這些東西,曾都是我的主菜,維他命與蛋白質挺豐富的。我會在垃圾桶內抓呀抓,把飯盒裡剩餘的米飯耙出來,長期做這樣的動作,雙臂會變得有力,我是寓開飯於健體啦。當然,垃圾桶裡的環境未算太優雅,尤幸我除腳部有點白外,全身黑色,即使再髒一點,亦不太察覺。
爭女記 ~《蘭陵王》~ 周邦彥
這是個爭女的故事。
爭女年年有,本來也稀鬆平常,只是如果跟皇帝爭女,則不大妙矣。
時為北宋末期,汴京大相國寺南,有一條「錄事巷」,是太學生流連之地,只因京師著名妓院,皆在此處。其中一家姓李的,格外聞名,那是名妓李師師的香巢。
當時有個太學正周邦彥,於神宗時曾寫過一篇《汴都賦》,大擦皇帝的鞋,可惜神宗死後,哲宗繼位,便一直官運不濟。然而周邦彥一手窮工極巧的詞,卻名動四方。周郎每有新詞出,舉京皆唱。李師師的愛郎,正是這位大詞人。
2008/03/05
讀愛 ~《越讀者》~ 郝明義
墨西哥作家賽伊德在“so many books”裡說,現在全球平均一年出版一百萬種新書,每天出近四千本,一個人如果每日看一本書,則他每日讀過與沒有讀過的書之比例為 1 : 4,000,這個數量是古滕堡時期的一千倍。書籍,如一座座大山,把每頁撕下來,可堆成一個個滔天巨浪,足可翻江倒海,淹沒一切。而且,這僅是書而已,還沒包括雜誌,及三千宇宙互聯網。
這是資訊空前爆炸的年代。早便有人指出,我們要決定的,不是該讀甚麼書,而是不該讀甚麼書;無論這個講法是不是玩弄概念,現實的是,在浩瀚的閱讀世界裡,讀者要更懂得選擇、抉擇、取捨 --- 僅是閱讀,已是有涯逐無涯,尚未包括無量數的影像與音樂,何況生活還要騰出大量時間給其他有義意的事例如搵食、炒股票、唱 K及收集閃卡等等。
人在書海裡,該如何自處?當閱讀行為變得嚴峻,老問題又回來了:究竟有沒有閱讀方法?有人說,到了書店,揭揭翻翻,讀 一兩段,覺得有趣的,便是你該閱讀的書了。這種隨喜、人書結緣的方式,當然沒有錯,然而與「系統」則沾不上干係。出版社因為促銷,都喜歡提出各式各樣的「讀書計劃」,如果不包括以閱讀為職業的學生、學者、書評人、公共知識份子,而純就一個普羅讀者來說,閱讀可須系統?可要有讀書計劃?
緣來如是 ~《瀑布亭》~ 蘇軾
蘇軾詩詞,放曠而瀟灑,是他自身性格的投射。這個人真是 charming & talented,為人不拘小節,豪邁自在;文、詩、詞、書、畫,皆自成一家。其實他的生命可謂悲情,廿一歲中進士,典型的少年得志,卻因母父先後雙亡而回鄉守喪共六年,儒家禮教,在這些地方真扼殺人才。
姚漢源先生說王安石是「體文而用經」,三蘇父子是「體文而用史」。他說:「王安石的生命底子,也就是生命的本體,是文人的。文人的生命底子,嚴格說來,從政是不行的。有這樣生命底子的人,最好是成就一個文學家,不要做別的事情,尤其不要當宰相。」「蘇東坡「體文」與王安石一樣,但作起事來既沒王安石的執拗也沒有司馬光的頑固,通達得很。他這種通達就是平常所謂不修邊幅,沒有分際。這就做「體文而用史」。歷史是變道,不是常道。在他的生命本質完全是文人的,在現實個人生活與社會生活乃至政治生活的作用上完全又是以「史」之「變」揮洒自如,美其名曰通情達理,實則完全是放縱恣肆。所以,他這一類型的知識份子在作文時無不議論風發,在生活中無不多姿多彩,順俗隨時,適於自便。」政治,縱橫複合,許多讀書人文章好,卻沒有操縱局面的才能與手腕,在混濁的醬缸裡,最終被磨成粉末。
2008/03/03
悟道 ~《三十年來尋劍客》~ 唐 • 志勤禪師
《三十年來尋劍客》~ 唐 · 志勤禪師
三十年來尋劍客,
幾回落葉又抽枝。
自從一見桃花後,
直至如今更不疑。
佛教的義理系統龐大而複雜,三論、天台、華嚴等宗派,只適合經院裡的學者研究,對於民間普羅信徒,實是過於深奧。所以,以信仰為主導的淨土宗便在民間廣為流行,而禪宗的一套「當下見道」,因為驟聽起來「方便」,亦大有市場。
禪宗主張「不立文字,直指人心」,諷刺的是,禪宗的經籍卻最是浩瀚。禪門,是透過機鋒猛利的語言,或激烈的肢體動作,令人明心見道,是謂「頓悟」。「頓」與「漸」相對,所謂頓悟,其實是在一刻打破、衝越思想的瓶頸、困局。世間上一切學習與修行,皆是「漸、漸、頓、頓」的過程。一路累積知識,經思考消化而成智慧,便是「漸」。思維墮進困局,導師一句說話令其豁然開朗,打開局面,便是「頓」。沒有之前的「漸」,不可能有後來一刻的「頓」,所以世上無一揪而就之「漸」,思想上升了一個層次後,復又回到反覆學習的向上曲線中。
2008/03/01
大衛與巨人 ~ "in the valley of elah"
在《神曲》裡,維吉爾帶領但丁穿越地獄之王奇菲羅的胯下,進入煉獄,這裡共七層,人在此痛苦修煉,便會到達完美境界。
電影 "in the valley of elah",湯美李鍾斯把兒子送入伍,讓他鍛鍊。美國攻打伊拉克,兒子開往波斯灣,跟所有美軍一樣,掉進一個大泥沼之中。雖然「戰勝」,「解放」了伊拉克,他們卻發現自己深陷其中,伏擊來自四方八面,每日都跟整個城市作戰。這是一場永遠不會勝利的戰爭,這裡是人世間的煉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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