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/06/23

演化與藝術 ~《達爾文密碼》(中) ~ 托馬斯‧庸克、薩賓拿‧鮑爾





congo:是畫家而不是藝術家。



對於「藝術」的定義,從來莫衷一是。

對此,演化學卻有嚴格定義:「藝術,是人與人之間的一種溝通方式」。亦即,創作者是有意識地藉創作行為以傳遞自身欲表達的訊息。這樣的作品,才能稱為藝術。

《達爾文密碼》的作者舉了一個反例,上世紀五十年代於倫敦有隻名叫 congo 的黑猩猩,能畫一手漂亮抽象畫,有「猿猴世界的塞尚」之稱。然而動物的創作並不符合演化學「人與人之間溝通方式」的標準,所以不能稱為藝術。


英國演化生物學家、有「達爾文鬥犬」稱號的道金斯 (richard dawkins)認為,生物體的外在生活條件就是生物體「延伸的表現」,能力延伸出來,就能締造生活質素。譬如燕子築一個巢,木匠製造一張床子,都是基因透過它宿主的能力表達,以彰顯其自身。基因不斷改變演化策略,適應環境,在殘酷的自然競爭裡突圍而出,保持繁衍,是以「生存與繁殖」從來都是生物的終極目標,「優質」的生命體於是大有市場。壯健的雄性、貌美的男女、擁有聰穎腦筋或才華橫溢的人,永遠受異性青睞,因為他們能提供理想基因,以製造優生後代。這些質素優越的子女,在環境變動不居的世上有更大生存優勢,令基因得以持續繁衍,自不待言。

然而,生物是會偽裝的。異性用來表現自身優勢的訊息,可能只是誘惑性對象的花招。有些動物會發展假性肌肉、濃密體毛、佯裝氣力強大,其實一有風吹草動,便第一時間膽喪溜走。一個瘦弱男子,可以透過一個階段密集健身,偽裝成健碩漢。看看今日的性感廣告,幾乎全屬造假。自然界充斥這些虛假的性訊號,求偶其實陷阱處處。

因此,人類渴望一套確保能找出可靠基因的指標。

藝術,於是大有市場。它是創作者欲將內心意念與感受呈現出來的一個表述,絕對是「延伸的自我」。無論多麼抽象,創作者總是渴求有知音人,能完全理解他作品背後的真意。一切藝術,其實都是表現主義,它的意圖是把原創人最深層的自己暴露於世,化除偽裝,在演化學的領域裡,基因的真實性因此展現無遺。

作為必須彼此緊密合作,方能增加在大自然裡生存機會的人類社群,藝術提供一個直接的、密集的、集體的方式,讓社群成員能相互理解,協調彼此,強化共感,凝聚團體的內聚力,以創造個別成員或整個族群的利益。藝術,不啻是演化上一項嶄新而非常有力的武器。








超現實主義大師米羅曾以自己的作品交換 congo 的大作。







congo 的畫,能與人類溝通麼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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