浪蕩中產 ～《料理小說》～ 村上龍

拍於1968年的電影「羅蜜歐與茱麗葉」有首經典主題曲 “what is youth”。依當年標準，也許青春便是轟轟烈烈、義無反顧愛一場吧！本地獨立樂隊「假音人」也有首歌叫「甚麼是青春」，反覆唱問：“what is a youth?”(比經典名作多了一個 a 字) 裡面有兩句頗有趣的歌詞 - 「青春是虛幻或許存在於腦間 青春是春夢或許遠去於瞬間」；都幾迷！

如果做個 research，問問 what is youth？可能會有類似看法：用不完的精力、反應快、唔曉攰、in&潮 ……之類。「青春」這東西，沒標準定義，純感覺。村上春樹在「爵士群像」裡形容 chet baker 的吹奏很有青春的感覺，我想就是那種狀態。

村上龍，五十五歲了，論年紀納不進青春之列。他好些作品都瀰漫晦暗氛圍，青春時一嗚驚人的毒品小說《接近無限透明的藍》頹廢虛無，《到處存在的場所 到處不存在的我》消極絕望。所以有人說他的筆觸充滿「黑暗角度」。然而，閱讀這些作品時，不知怎地，總有份青春的感覺。是因為書裡的人物總是抱有希望嗎？那又未必，就是說不出來。這新作《料理小說》也不例外。基本上，是「食」與「性」的混合，絕對情色。裡面的「我」，遊走於不同女性，親身體驗她們的胃口，尋找味覺 G點。肉身緊貼，感覺疏離，貼拼出異樣的食相與色相。那是中產式的浪蕩，很炫！看他怎樣寫女人吃魚翅：「撒上切碎的豆芽菜，淋了兩、三滴醋，她把一大口魚翅送進嘴裡。湯汁的色、香、味都很濃稠，幾乎已不算是湯汁，而是醬汁了。和熱騰騰的、帶著海洋味道的魚翅一起送進嘴裡，黏稠漸漸溶化，緩緩滑進喉嚨。」很敏感，是不是？是這種深入鑽勘的寫作力，勇往直前，使作品透出一種青春來嗎？我真的不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