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色•戒》之外 (下) ~ 雙照樓的曉風殘月
1941年,太平洋戰爭爆發,日本為了獲取戰事所需要的戰略物資,須安撫上海大資產階級,以求市面局勢穩定,遂決定除去開始尾大不掉的李士群。43年9月,惡名遠播的日本上海憲兵隊,請李士群吃飯,暗中在牛肉餅下毒。李士群處事小心,不吃日本人東西,卻也吞了一小口。李吃後馬上去廁所吐了出來,但日本人用毒厲害,一代特工頭子不消兩日便一命嗚呼。李死後,「76號」亦開始步向分崩瓦解的命運。
1945年8月,日本無條件投降;「76號」也隨汪偽政府徹底覆滅,丁默村亦於47年被老蔣槍決。
後記:汪精衛的詩
汪精衛傳世詩集《雙照樓詩詞稿》,名如其人,忽明忽暗,亦陽亦陰。此詩集收錄了他青年時欲行刺攝政王載灃不果,被捕後在獄中所寫的名作《被逮口占》:「慷慨歌燕市,從容作楚囚。引刀成一快,不負少年頭。」慷慨赴義之時,血濺五步之內,這是何等豪情。
處身民族生死存亡的大時代,鋼鐵意志亦會被洪流沖斷。臨大節而不可奪,然而汪精衛與蔣中正及戴笠的恩怨情仇,雨打風吹過後,已難分說。《雙照樓詩詞稿》裡一首《自嘲》:「心宇將滅萬事休,天涯無處不怨尤。縱有先輩嘗炎涼,諒無後人續春秋。」當時心事,唯有天知。
當年上海被大卸四塊,五花八門的勢力在背後競逐,形成一個殺陣圖。孤島時期,汪精衛終為自己萬世漢奸之名,蓋下最後的印章。一生功罪,交付史冊,來日悠悠,唯待千秋定奪。有分教:黃埔江畔,舊魄新魂。雙照樓頭,曉風殘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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