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不道德的交易？～《性工作者十日談》

性工作者在十日裡，會做些甚麼？
少女白天扮純情，夜晚做雞。北姑一晚出街鐘四次，仲可以工餘時間跑私鐘。小姐下班後到鴨竇虐鴨，男妓下班後又到夜總會虐雞……等等。但「性工作者十日談」不是想說這些。它的題旨大得多，卻又老生常談得很。

它的重點在討論：「性工作是否不道德？」。透過由吳日言飾演的性工作者權益會義工向社會及時代發問，提出性工作者是「付出勞力、提供服務，以滿足消費者需要」的一群，所以權益應加以法律保障。這內裡所含的意思是：這交易沒有不道德！一個老掉了大牙，但在今日這社會依然 yet to be resolved 的問題。

性交易是否不道德，中西方的切入方式不儘相同。西方自古希臘蘇格拉底以降，習慣把觀念及命題外在化、定義化。即從「何謂道德？」開始發問。中國人談道德，當以儒家孔、孟為綱。《論語》〈 陽貨第二十一〉，宰我問孔子須守喪三年的道理，他以社會功利及自然現象為理由，認為三年實在太長了；孔子問他你這樣安心嗎？宰我說安心。子曰：「汝安則為之。」又說：「予也有三年之愛於其父母乎？」孔子認為你安心便做吧，不過麻木不仁而已。聖人混淪，孟子把孔子的話十字打開。《孟子 》〈告子篇〉告子與孟子辯論仁義內在抑或外在，孟子主仁義內在並斥告子之義外，認為人之價值不同於畜牲，非只是事實上之類不同，而是價值上之不同，亦即就內在之道德性而言，超越「生之謂性」而顯發「內在道德性」。可見儒家之洞見，道德之實踐，乃由心出發，是沒有條件的；安心，便可以了。

嫖妓這個行為，肯定乃生之性，卻難以判斷是否合乎或違背內在之仁義。「性工作者十日談」的大命題，只是在人類歷史長流裡又一次提出，然後再又一次地莫衷一是，沒有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