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,是執於手中,並常攜帶於身之物,為美觀而使重量大增,不啻本末倒置。譬如本地製的旅遊書,為求包裝精美圖片漂亮,多以重磅粉紙製成 (外國旅遊書如 “lonely planet”則皆以新聞紙印製),結果旅行時要帶著此小磚頭四圍去,增加無謂負擔。
畢竟,一本書的「份量」,該來自內容,而非重量。
八月,看過這些書:
《訪問》~ 梁文道
如已在《讀書好》看過所有內容,仍可一讀本書之序。作者說他選用最原始乾燥的一問一答方式編整,使被訪者的回答能盡量呈現,以避免時下流行的訪談文體 --- 採訪者身影無處不在,感想接連不斷,幾乎比受訪者還重要,而後以炫麗文案編寫。一篇訪問,最後變成訪問者自己的散文,甚至小說。
這是分辨「主」「客」的學問。人,經常有意識或無意識地提高自我本位,變成喧賓奪主,任何場合俱忙於爭做主角,其實只是一種自我感覺渺小的條件反射。
《大廣東》
香港位處廣東省,生活方式及習俗與嶺南文化不能分割,卻雜溝了歐美日流行文化,形成一種所謂較時尚的港式生活。其實從一餐茶一頓飯,到娛樂、慣性及習俗,以至思考與處事方式,無不具廣東元素深透其中。近年談中國人習性、基因等話頭又流行起來,如覺得泛中華太宏大,不如多多理解廣東,知道它多一點,就等如更直截地理解自己多一分。
《千古大變局》~ 曾紀鑫
中國自商代信史始,經歷最大之變局,是近代。西方世界在劇變中,以天朝自居之封建中華大帝國,尚在夕陽中哼著古老歌謠,直至大門被叩開,才慌慌惶惶而不知如何對應。千古變局,綻現了個個風雲人物;本書作者鉤勒他們之本性與本色,強調這是去魅、去惑、去蠱、去神化、去鬼化的過程,把他們還原為七情六欲的真實的「人」。
從遙距的今天回看,我們自可把角色從大忠大奸的粗糙二分邏輯裡抽出來,一一作理性分判。然而這些人物,活在當時的勢度裡 --- 中國是弱勢、戰敗國家,根本沒有與列強討價還價的條件 --- 夾在國內四萬萬人民之間,當中盲從而昧於現實者、一味愛國狂怒如今天國內憤青者,為數極多;兼之各式觀念、主義、政體理論風起雲湧,相互交鋒,且都是嶄新的帕來事物,就連絕頂聰明博學如梁啟超,也於一生中十次調整變更其思想重心與政治主張。天朝落日,共和激盪。古老的大國,今天仍然祭著專制的大旗,千古大變局,不止尚未完結,其實仍未出現。
我通常外出都會帶書。有時出門口前在書櫃左看右看, 也挑不到一本輕盈小巧的書。最細最輕的書通常都是英文書。(Into the Wild就很符合要求:)
回覆刪除[版主回覆09/01/2009 11:53:00]精裝版 ( 硬皮 ) 帶出街更麻煩,可選擇的話,我必挑平裝,也較便宜。只是近年趨勢出版商出精裝便不出平裝,顯示前者其實缺競爭力,但讀者卻要焗買。
大廣東很有趣,使讀者能夠多點認識自己的根(若是廣東人的話),也認識今的文化是如何演化出來.不過此書有些文章太短了,讓人覺得"唔夠喉"之感.
回覆刪除是的,台灣書精美得讓人愛不釋手,然而一帶出街就有苦自知.我也有帶書隨身的習慣,若那天少了本書路途上好像缺了什麼似的.
雜誌的訪問就最多閣下所說的情況,都好像變成了記者的散文了.不過,有時也要看看是什麼人寫,我最喜歡陳惜姿(有無寫錯名呢?)寫的訪問.
[版主回覆09/01/2009 12:23:00]陳惜姿自前線退下來了,現於中大新聞系當導師。梁文道說的那種身影處處雕龍雕鳳的訪問者,陶傑便是其一。
《大廣東》賣得很好 ( 文章過短是事實 ) ,出版社的策略很準確。時下香港最好賣的本地出版之書籍有四類: ( 一 ) 教人炒股票的 ( 二 ) 愛情小說,即:嫁入豪門攻略 ( 三 ) 大陸禁書 ( 四 ) 本土情懷與集體回憶的書。《大廣東》其實屬第四類,只是把範疇擴大了,由齋香港推闊至廣東整體,且把 “ 廣東 ” 從純地域提升至泛概念層面,例如把廣東人做事靈活,「識撈」此一習性具體化而介紹出「撈丁」,這是推衍。看完《大廣東》後我們會覺得自己真係 “ 好鬼死廣東 ” , very canton! , so canton! ,廣東亦進化成「廣東性」了。
其實書籍最重要是"實而不華", 無內涵的書籍, 如何華麗包裝都無用, 例如旅遊書, 最重要是帶來重要旅遊資訊, 不是單只紙張印刷, 粉紙印刷只會令大家行李更加笨重.
回覆刪除[版主回覆09/01/2009 23:55:00]內容實而不華 、華而不實、華實兼備的書,都是書;都該還原為書之本質:便於攜帶及閱讀,而非化作一舊縱使美麗的磚頭,只教讀者肩膀與手臂受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