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國紀行 (II) ～ 意志的勝利

德國女導演莉芬絲坦爾執導的紀錄片《意志的勝利》(triumph des willens)，拍攝1934年紐倫堡納粹全國黨大會實況，惡名遠播。然而此片於電影構圖美學上卻有著無遠弗屆的影響力，與她的另一部經典之作《奧林匹克》並駕齊驅。

以理性見稱的德國，曾出現巴哈、康德、席勒、歌德這樣的人物；威瑪時期的表現主義與包浩斯設計風格，對世界藝術創作有奠定性影響。這樣的國家，卻出了一個魔王希特拉，並獲大多數國民狂熱支持，最終演成二戰之慘烈結局；第三帝國瓦解後，德國亦成了廢墟。柏林、科隆、杜塞爾多夫、德雷斯頓，當然還有不可一世的紐倫堡，全遭盟軍炮火輾為平地。
無數歷史建築、歲月滄桑的舊城、中世紀教堂與修道院 － 既然你已不相信上帝，何須對你所建的神之房子憐憫？ － 化作焦土；由歷史與藝術沉澱而成的輝煌文明，幾近灰飛煙滅。

舊建築消失了，直如民族的歷史也消失了。戰後重建，西德政府可選擇築起新房子，讓國家重新「發展」起來，這是容易的，且看似理所當然。若換成了以破壞自己文化傳統為己任的中共治下之中國，不正是「破舊立新」的絕妙時機麼？

德國人卻選擇了原貌重建！縱不能悉數達至，唯力之所及，盡量一磚一瓦一石地讓古建築物恢復原來面貌。於是一座座「舊城」，經年累月間又漸次地站立起來，除了一份簇新氣味外，它們的外觀跟原貌無異。裡面的錯綜小巷，樓房街角，俱是舊時風景。辰光清永，歲月靜好，仿佛戰爭從沒發生過。

一個珍視自己傳統的民族，才能締造前景光明的國家。今天我們在德國旅行，讚嘆她的美麗，因為德國人一直堅定不移，點點滴滴把歷史重現，這，才是真正的意志的勝利。






北部城市呂北克 (lubeck) 的聖瑪麗恩教堂內，展現1942年盟軍空襲時碎裂的大鐘。戰爭之瘋狂，歷歷可見。







教堂內有人繫上白玫瑰，令人想起當年地下抵抗納粹而遭處決的學生組織。






柏林威廉一世紀念教堂內展示的震撼圖片：1953年一場婚禮，在被炸成中空的教堂長廊上舉行。







河道縱橫穿梭的中世紀小鎮班堡 (bamberg)，滿佈斯拉夫風格建築，二戰時幸避過戰火蹂躪，被列入聯合國世界文化遺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