殺戮與遺忘 ～ "the vietnam war"

越戰，一場荒謬之戰。

由越南內戰開始，然後美國軍援，至全面介入，最後失敗撤離，前後三十年。這是人類至今最後一場超大型戰爭，整場戰事充斥著誤判與謊言。戰爭後期，美國儼如國內外兩條戰線同時進行。這是一次絕對錯誤的決定，最後輸盡一切，軍事、道義、民心、皆一敗塗地。

ken burns 製作的紀錄片 the vietnam war，共 10 集，長 17 小時，從美國角度，闡述越戰始末。裡面共有 80 名戰爭參與者與人民的自白，包括美國、南越與越共軍人，以及美國與越南人民。他們口述歷史，道盡感受，真實也真切。

1963年，甘迺廸遇刺身亡，詹森宣誓就任美國總統。兩年後競選連任，擊敗反共立場強硬的對手高華德。冷戰時代，反共是民意所歸，詹森就任後逐步將越戰升級。他的主要軍事顧問，全部參與過二戰，鷹派氣息濃烈，這群以國防部長 robert mcnamara 與總指揮 william westmoreland 為首的軍人，仍以二戰思維去理解越南，犯下決定性錯誤，付出巨大代價。當中最致命的判斷，是認定越戰乃正義與邪惡之戰，美國將以自由解放者之姿，救黎民於共產魔爪中，就如當年打敗納粹惡魔一樣。

美國很快便發現，眾多越南人民的想法並非如此。共產主義理想當時風靡全球，很多越南人相信越共才是解救他們於腐敗舊社會的救星。很多時候，當美軍進入一個農村，他們會發現自己無法分辨，村民到底是善良農民，抑或萬惡越共？而軍方的指令，總是要夷平村落，寧錯而不可放過。許多美軍，被命令燒毀茅屋，舉起打火機後躊躇不定，真要燒到屋頂的茅草時，又縮手而回。這種浮動意志，漸演成整場戰爭的縮影。

當具具美國大男孩屍體運返，幀幀震撼照片刊登，國內反戰浪潮步步升級，而美國政府總是懷疑，這是由蘇共間諜策反的行動。政府反覆的鎮壓，終釀成國民警衛軍槍殺肯特州立大學示威大學生慘劇，引發全國四百萬學生罷課，美國深陷泥沼。

美國與越共於巴黎談判，南越政府沒參與的份兒。總統阮文紹只能依仗尼克遜說過，於關鍵時期不會全面軍事放棄越南的承諾。但尼克遜自己也因「水門事件」下台了，繼任的福特總統，無法自國會取得任何援助越南的經費，阮文紹只能慨嘆做美國的敵人，很容易；做朋友，卻很難。

美國最後徹徹底底背棄了盟友，頭也不回。

越南最終成為共產主義世界在東南亞的橋頭堡，從此化為人間地獄。四十多年過去了，共產主義幾近煙消雲散。始於一個魔幻又可怕的理想，在東西意識形態的巨大對抗中，引發三十年戰爭，生靈塗炭，除了共產諸國的極權者外，所有人都是輸家。越戰，就如 none of them received a hero's welcome 的美國退役軍人，總是被人有意識地遺忘。歷史的教訓慘痛而鮮活，一整代人付出龐大代價，然而戰爭過後，世人又學會了幾多？




五首想起越戰時會聽的歌：



5. bob dylan ～ 'it's hard rain gonna fall'

大雨將至，世界將為核戰後的輻射塵掩蓋 … 意象奇麗的偉大抗議詩篇，道盡人類自毀幸福的愚蠢與荒謬。


4. the rolling stones ～ 'play with fire'

進入越南，就是玩火。滾石樂隊樸實而晦暗的歌，正是美國之寫照。


3. jefferson airplane ～ 'somebody to love'

愛與和平反戰運動，一發不可收拾！jefferson airplane 這首搖滾金曲，堪稱花孩子迷幻時代的象徵。

2. bob dylan ～ 'subterranean homesick blues'

美國極左暴力團 weather underground，俗稱為 weatherman，號召白人戰鬥黑人解放，組織名字正是來自'subterranean homesick blues'裡面的一句"you don’t need a weatherman to know which way the wind blows."


1. the doors ～ 'the end'

《現代啟示錄》的經典開場曲。越戰，甫開始，已命定其終結。




(the Vietnam war  x  音樂為五．十)